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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全球论坛日记:改革从哪里开始?

周展宏2013-06-07

2013财富全球论坛日记系列

· 碎片化的交锋
· 相信新未来
· 聚焦改革
· 成都印象
· 蓄力中国的新未来
· 中途手记:路过乌鲁木齐
· 伟大技术的阿喀琉斯之踵

改革从哪里开始?保尔森认为应当从金融市场,作为生活在中国并密切观察经济中最重要的元素企业和企业家的人,我觉得应当从房地产市场。但不管如何,改革是具体做事情,而不是空谈。如果中国未来一年半载里推出任何上述的真正改革,我都会视为中国的福音。

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的主题演讲注定是本次《财富》全球论坛的一个高潮,毕竟这是他在国际媒体平台上的首次亮相。张总理就中国确定的“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如何实现阐述了他的看法,从发展、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中西部开发开放、生态保护、关注民生和深化改革等六个方面具体进行说明。尽管发言稿早已备好,但张总理还是多次脱稿,其中我特别有印象的一次是他讲到腐败问题,认为应当用法律约束个人权力,接受人民监督,抑制腐败。通观4000多字的官方发言稿,他脱稿讲了而发言稿未提的其实只有腐败问题。显然,中国最高的决策者已经充分体认到腐败问题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对我来讲,张总理发涉及的中国未来发展的问题和挑战太少,而且过于笼统,更多是强调积极的因素。当然,这样一个场合,我也没有这种期待。

(上图为张高丽在财富全球论坛作主题演讲)

不过,从我接触到的各界人士传递的信息看,当下的中国无论是商界、政界还是普通老百姓,似乎都有很强的改革意愿。而国际上也对中国改革有很高的期望。正如美国前财长保尔森所言,从来没有一个新政府被寄予如此高的期望。保尔森是一位相当直言的美国前政要,这可能与他的商业背景有关,毕竟他不是一个职业的政客。我认同保尔森的一个观点,即人们其实害怕变化,内心并不愿意改革,因此他甚至认为中国可能只有遇到危机才会改革。这个观点无论从人性的角度还是从历史角度都是接近真实的,我们看到真正的大变革往往源于危机,要想变革成功经常需要最高领导有强烈的推动意愿。中国的近代史也能说明这一点。

(保尔森)

李克强总理6月5日在北京接见了参加2013财富全球论坛的企业家代表,会见中他提到,如果中国经济能够保持在7%以上的增长速度,那么就有很大的回旋空间来解决时下所面临的挑战和问题。李总理的判断应当准确,但这是不是也说明如果增速低于7%的情境,那么最高层可能也存在心理上的准备不足?巧合的是,前几天我提到的晨星5月28日发布的关于中国西部开发的研究报告提出了一个大胆的预测,即如果中国不改革,那么未来5年的经济平均增速可能只有5%,该报告的结论主要源自对中国西部开发的不同看法,作者认为中国西部已经投资过度,投资的效率甚至还不如经济发达的沿海地区。这个报告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国在第一季度投放了大的货币,但经济增长确实不如预期——当然,这种分析逻辑是否成立还有待未来数据的验证。

在今天上午第一个“中国变化的经济格局”的讨论中,光华管理学院院长蔡洪滨认为虽然中国经济要从投资导向转变为内需导向,但他也认为投资不可能一夜之间从占GDP超过50%降到20%或者30%的水平,但关键在于投资的效率。谈到投资效率,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重要话题,即资本市场改革或者说金融改革。如果没有一个有效的资本市场进行资源的有效配置,那就有可能出现投资效率下降的问题,而上述晨星报告提出的西部投资效率并不高的投资将很可能出现——我想强调,这里我并不是认同晨星的观点,而是说投资效率低下的情况必定会出现,不在西部也许就在东部或者中部,或者任何我们还不曾设想会出现的地方。

论坛上商务部的研究员王志乐先生悲观地认为中国改革必须依赖外部的推动,他举例说,当年加入WTO使得中国修改了约2万的地方法规、2300多个中央法规。保尔森对此回应说,他认为中美已经到了签订一个双边贸易协定的时机。但是,一个双边的贸易协定显然并不真正推动中国内部的改革,参与讨论的另一位嘉宾麦肯锡全球总裁鲍达民立即指出这一点。保尔森进一步指出,他将中国能不能进行金融改革作为判断中国能不能进行改革的一个信号,他认为如果金融改革都不能启动,那就很难进行改革。

昨天我参加了“风险时代的全球投资策略”的圆桌论坛,会后我向讨论嘉宾第一东方投资集团的董事长诸立力先生讨教,为什么中国的金融企业(主要是银行)占据了所有上市公司一半的利润,他认为目前全球的银行业都存在问题,中国也不例外,但中国有一个好处,即60%以上的股份都由政府持有,因此,只要政府愿意改还是有希望。

我个人对于中国改革是否能够深化的观察信号是房地产市场,即政府会不会在接下一年半之内推出更加有效的调控政策,具体一点就是能不能推出包含对存量房的房地产税政策。我觉得房产税已经势在必行,而且政府已经在认真做这方面的准备。不过,何时开征、如何开征都会释放出改革的不同信号。个人认为之前在上海和重庆试点的房产税都算不上合理的房产税。关于房产税的具体讨论,我留待以后再细说。我想说的是,改革从哪里开始的问题。保尔森认为应当从金融市场,作为生活在中国并密切观察经济中最重要的元素企业和企业家的人,我觉得应当从房地产市场。但不管如何,改革是具体做事情,而不是空谈。如果中国未来一年半载里推出任何上述的真正改革,我都会视为中国的福音。(财富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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