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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不善的美国邮政本月或启动私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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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美国国会,到特朗普政府,再到麦肯锡这样的咨询机构,都不乏将美国邮政私有化的呼声。

作为一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美国之所以能够有一套廉价的公立邮政系统,还要追溯到《人权宣言》刚刚成文的时代,而且它的法律依据还要早于美国大多数宪法修正案。

在1775年的时候,美国邮政系统的负责人是大名鼎鼎的本杰明·富兰克林。这套邮政系统的主要功能是保障一小群革命者的通信。正是这些革命者在不久之后打赢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1792年,乔治·华盛顿和詹姆斯·麦迪逊通过立法,允许美国报业公司通过邮件发送他们的产品——虽然当时的邮政效率十分低下,同时规定了邮件不得受到任何人窥视。该法案也是最早保护美国人的通信自由和隐私权的成文法。

1831年,亚历西斯·托克维尔从法国来到美国,研究美国的民主制度。他写道,美国的邮政系统“让思想很好地联系了起来”,并盛赞它起到了巩固民主制度的作用。

不过,美国邮政(USPS)作为一个由政府运营的公立部门的地位却并不稳固。从美国国会,到特朗普政府,再到麦肯锡这样的咨询机构,都不乏将美国邮政私有化的呼声。

这项改革说不定最早在本月就会付诸实施。

在去年的假日季里,美国邮政一共配送了130多亿个邮件和包裹。随着假日季的结束,美国邮政寄递的礼品数量也已经大幅下降。同时,作为特朗普政府序列下的一个部门,美国邮政也面临着另一个紧迫任务——在2020年1月底前找到一名新的邮政署长。

美国邮政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将由美国邮政管理委员会物色和批准。这个委员会由五名委员和现任正、副署长组成。在五名委员中,多数人具有投行和私营银行业的从业背景,其中三人由特朗普直接任命。

据代表了20余万名邮政系统在职和退休员工利益的美国邮政工人工会(APWU)介绍,美国邮政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就职后,委员会还将按照特朗普政府的要求,对经营不善的美国邮政进行大刀阔斧的系统性改革,包括对美国邮政的部分资产进行打包出售和私有化。

2018年,特朗普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要求成立一个由财长姆努钦牵头的邮政工作领导小组,研究如何解决邮政系统的盈利问题。该小组建议,美国邮政应该取消工人的集体谈判权,并将部分资产出售给私营企业。

该小组的报告指出:“随着科技、市场和客户需求及偏好的变化,美国邮政当前的业务模式已经过时了,是不可持续的。要想避免美国邮政陷入财务崩溃,导致必须由财政出资救助,就必须从根本上做出改变。”

对此,美国邮政的现任署长梅根·布伦南回应道,她会认真考虑这些调查结果,但不会直接就此采取行动。她在一份声明中说:“报告中包含的建议,应该与立法和监管改革一起进行评估,以解决我们财务上面临的紧迫挑战。”

大约2018年的这个时候,白宫管理和预算办公室也建议将美国邮政部分私有化,并终止美国邮政的包裹寄递业务。这个建议令美国邮政工人工会警惕了起来。

美国邮政工人工会主席马克·迪蒙德施坦因在声明中指出:“白宫管理和预算办公室的报告建议把美国邮政卖给私营部门,还表示甚至根本不应该让美国邮政开展包裹寄递业务。大多数美国人是反对他们的建议的。我们需要向下一任美国邮政署长传递一条明确的信息——美国邮政概不出售!”

迪蒙德施坦因表示,皮尤研究中心最近的一项民调表明,美国邮政是美国最受欢迎的政府部门,大约有90%的受访者对美国邮政持正面态度。

在这个假日季期间,美国邮政工人工会还在电视和社交媒体上了掀起了一场宣传活动,试图向下一任邮政署长施压,以保持美国邮政作为公立机构的地位。

该工会的宣传广告称:“下任邮政署长应该保护普通家庭邮政服务,保持美国邮政的公有地位。”这个广告在结尾处还打出了一句深情的标语:“美国邮政,人民的邮政,保留它吧,它是你的。”

目前,在美国的寄递物流市场上,多数份额已经被联邦快递、亚马逊和UPS吃掉了。不过这些私营公司主要覆盖的是城市及其郊区,并不关注利润率较低的广大农村地区。美国政策研究所的一项研究发现,如果没有美国邮政,7000多万美国人必须额外支付高额费用,才能收到他们的邮件。

美国邮政一旦私有化,还很有可能导致商品价格的上涨。

美国政策研究所的报告指出:“很多企业,不管是线上的零售商户,还是为客户提供零部件的生产商,都有可能面临物流成本的急剧上涨。这些成本会被转嫁到客户身上,也有可能导致企业自身的利润下降。其中,小企业受到的冲击最为严重,因为它们不像大企业一样,拥有足够的体量对物流成本进行议价。”

不过,美国邮政的改革确实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就在物色新领导层的同时,美国邮政已经连续第13年宣告亏损(虽然2019财年,美国邮政的营业收入增加了5.14亿美元,但它仍然净亏损88亿美元)。按照这个速度,它将在2024年消耗掉全部现金。

与联邦政府其他部门不同的是,美国邮政必须为所有退休员工预付医疗费用。布伦南曾经向美国国会表示,光是医保支出这一项,就占到了美国邮政全部亏损总额的80%。布伦南也曾推动国会取消这项医保政策,她的努力也获得了各大工会和劳工团体的支持。

虽然美国邮政属于联邦政府序列,但它是一个财务独立的机构,而且30多年来并没有花过美国纳税人的一分钱。美国邮政的收入主要来自邮票及其他产品和服务的销售收入。

不过,美国邮政的财权归根结底是由美国国会控制的。它的邮资和服务成本是由国会决定的,是否要实施财务改革,是否应该动用财政资金对它实施救助,其决定权也在国会手中。

在担任美国邮政署署长五年后,布伦南于去年10月宣布即将退休。去年夏天,布伦南曾经敦促国会协助改良美国邮政的业务模式,并向众议院监督和改革委员会下属的政府运作委员会提交了一份10年经济计划草案,但她的努力没有产生多少影响。另据报道,作为奥巴马时期由美国邮政管理委员会任命的一位老将,她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决定退休,也是由于受到了特朗普的压力。不过她否认了这些传闻。

目前,美国邮政的改革问题,也成了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的热门话题。

据报道,印第安纳州南本德市市长、民主党候选人皮特·布蒂吉格在咨询公司麦肯锡工作的三年中,曾经制订过一份将美国邮政私有化的计划。不过布蒂吉格的团队否认了他曾参与过相关工作,只承认“他的团队的主要任务,是想方设法提高收入,比如销售贺卡、增加邮政特惠包装箱的使用”。并表示“他从未参与过任何涉及员工重组或基本邮政服务私有化的工作。”

不过,迪蒙德施坦因则表示,布蒂吉格的工作导致“很多邮政处理中心”被关闭了。

他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表示:“总的来说,任何参与炮制了麦肯锡的报告的人都是可耻的。它走到了国家和人民的需要的对立面。”(财富中文网)

译者:朴成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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