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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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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田变得焦枯,公司忧心忡忡。全球对水的需求依旧超过供给。该怎么解决?一些商业领袖和经济学家说,这很简单:让人们为这种地球上最宝贵的商品付更多的钱

《财富》(中文版)-- 萨拉·伍尔夫(Sarah Woolf)在加利福尼亚州坎图亚克里克(Cantua Creek)有1,200英亩(约4.86平方千米)农田,位于中央山谷(Central Valley)之内。山谷坐落于加州中部,是一条长达超过400英里(约643.74千米)的狭长地带,面积相当于西弗吉尼亚州。它北接喀斯喀特山脉(Cascade Range),南邻蒂哈查皮(Tehachapi),东靠内华达山脉(Sierra Nevada),长期以来是美国出产最丰富的农业区之一。据美国地质调查局(U.S. Geological Survey)的统计,此地虽然只占美国农田面积的不到1%,却供应了美国四分之一的食品。

    但是在过去3年,这里遭受了在任何人的记忆中都没有过的旱情。1月,随着加利福尼亚州的河流和水库水位创下或接近新低,州长杰里·布朗(Jerry Brown)宣布加州处于紧急状态。到了3月,因为干旱过于严重,负责管理由内华达山脉向中央山谷供水的联邦政府和加州政府切断了对农民的供水。这使得很多农民面临着两个不愉快的选择:以相当于四倍的价格在现货市场买水;或者是大幅减少种植。

    第三代农民伍尔夫种植西红柿、洋葱和大蒜,这些作物一般会进入由亨氏(Heinz)、宝洁(P&G)等食品行业巨头生产的蕃茄酱、洋葱调味酱等产品当中。她选择只耕种一半土地。她说:“客户需要我们的农产品,但是我们无法提供,因为我们没有水。”官员们说,今年中央山谷有超过50万英亩(约2,023.43平方千米)肥沃的可耕地将很有可能面临休耕。大量的水果和坚果将死于缺水。食品价格在遵循着供求法则,已经开始上涨。

    从伍尔夫的农场沿5号州际公路(I-5)向南驱车5小时,你会看到地面几乎像被烤干了一样。圣迭戈(San Diego)正在经历1,200年以来最严重的干旱之一,如今它90%的用水需要从外部引入。同样,几乎得克萨斯州的所有地方也干过枯草。4月,在得州的252个县中,有240个被指称为灾区。美国农业部(U.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称之为“异常干旱”,位于达拉斯西北的、一座有10万多人口的城市威奇托福尔斯(Wichita Falls)的居民将不得不循环利用污水洗澡和刷牙。如今在俄克拉荷马、堪萨斯、科罗拉多、内华达和新墨西哥州的大片地区,淡水也都成了稀缺物品。

    任何物理学家都会对你说,水不会从地球上凭空消失。它以流动的状态存在:它在冰川的冰中,在云中的蒸汽里,咸海水里有它,从眉毛上滴下的汗珠里也有它。不管处在哪个阶段,水只要离开某一领域—通过蒸发、降落、消耗或者是流入地下—它必然又会在其他地方现身。同样是在北半球,今年加州闹干旱,英国却遭到了暴雨的连续袭击,过了一个有纪录以来最湿的冬天。

    但是,缺水问题是真实存在的,不但十分严重,而且还是全球性的。联合国的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称,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干旱在全球范围内的持续时间越来越长,强度越来越大,涉及的地区也越来越广。再加上污染、过度消费、人口无限制增长的影响,使得政治左派和右派几乎没有争议空间:我们正面临着一个实实在在、迅速发展、超越国界的水危机。

    这当然不是什么新鲜事。非政府组织、地质学家和气候科学家警告缺水问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日令人吃惊的是发出警告的企业界人士的庞大数量。SAB Miller公司的水风险与伙伴关系高级经理戴维·格兰特(David Grant)对《财富》杂志说:“现在对水问题的讨论已经到了董事会级别。”(该公司拥有水风险高级经理本身就说明了问题。)百事公司(PepsiCo)的首席执行官卢英德(Indra Nooyi)说:“全球水危机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为紧迫的挑战之一。”

     翻阅可口可乐(Coca-Cola)、金宝汤(Campbell Soup)等公司的最新财务报表,你会看到里面列举出了对可能危及企业运营的与水有关的问题的担心。可口可乐将“缺水”列为一大风险因素,排名仅次于“过度肥胖”。公司警告称,肥胖问题可能减少对它的部分产品的需求。雀巢公司(Nestlé)的董事长包必达(Peter Brabeck-Letmathe)专门开设了个人博客,讨论全球水问题。包必达还是2030水资源集团(2030 Water Resource Group)的领导人,这是一个由来自于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饮料公司、开发银行以及数家政府机构所组成的公共与私营部门的协作组织。

    水问题对于上面提到的那几家公司来说的确很重要。按销售额计算,雀巢是世界上最大的食品公司,也是美国市场上瓶装水销售的绝对老大,其品牌包括波兰泉(Poland Spring)、巴黎水(Perrier)等。SAB Miller公司每年销售超过340亿美元的美乐(Miller)、银子弹(Coors Light)、沛罗尼(Peroni)等200个左右的啤酒品牌。可口可乐和百事呢?一样,它们对获取洁净淡水制作产品的兴趣是再明显不过了。

    此外,其他数十个行业也离不开大量的水,无论是芯片制造、水力压裂,还是肉类加工行业。比如,得克萨斯州的长期干旱就迫使嘉吉公司(Cargill)在去年关闭了它位于普莱恩维尤(Plainview)的牛肉加工厂,因为美国的牛群数量已经降到了60多年来的最低水平。干旱的土地影响了谷物产量,推高了饲料价格,再加上牛群规模的下降,导致了目前牛肉价格的飙升。

    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的高级投资策略师阿比·约瑟夫·科恩(Abby Joseph Cohen)对《财富》杂志说:“我们一直考虑的是,水对饮料或化学品有多么重要。但是有谁知道,还有多少其他行业要依靠水来维持它们的供应链、员工队伍、生产以及健康的运营环境?”

    答案可能是几乎所有行业。难怪大批的企业领袖、经济学家和智囊正纷纷把水重新归类为一种被埋藏的宝藏:“蓝金”。花旗集团(Citigroup)的首席经济学家威廉·布伊特(Willem Buiter)这样概括眼下很多人的想法:“在我看来,水作为一类资产,最终将成为最重要的单一实物商品,胜过石油、铜、农业大宗商品和贵金属。”

    这便引出了下一个极好的问题:如果水是这么有价值,那它为什么还这么便宜?


    根据荷兰的一个非营利组织水足迹网络(Water Footprint Network)的计算以及《财富》杂志的分析,做一个0.5磅(约226.8克)重的汉堡包,要消耗968加仑(1加仑约为3.79升)的水。汉堡包的那片奶酪(24加仑)、小麦面包(19加仑)以及西红柿和生菜(不到两加仑)只占总耗水量很小的一部分。相比之下,制作8盎司(0.5磅)重的肉饼估计需要924加仑的水,这里面包括了种植肉牛饲料所需要的水。

    如果这些水全部来自于亚特兰大的一个家庭里的水龙头,制作这个汉堡包的成本将在23美元上下。要知道,亚特兰大对居民用水的收费是每立方米(相当于264加仑)6.3美元。在纽约市,费用大约是亚特兰大的一半(水价为每立方米3.27美元)。在芝加哥(1.46美元)和迈阿密(1.15美元)要少得多。

    但是全世界的大部分用水并非来自于厨房或浴室的水龙头。大约70%用在了农业生产上,这部分用水基本是免费的,或者是特别便宜(来自于降雨、井水或是由政府机构提供)。当农民必须从现货市场买水时,是按照英亩-英尺(以一英尺深的水灌溉一英亩土地的价格)计价的,远低于城市用水的价格。所以,在没有旱灾、虫灾等农业灾害的情况下,农民只需要支付很低的水价就能生产出汉堡包里的那些原料。

    如果你是一位要靠微薄收入养家的父母,这是一件幸事。但是很多商业领袖、经济学家及其他学者都说,水过于便宜,所以人们没有保存或保护它的动力。美国水务协会(American Water Works Association)称,美国农业、工业和居民用水的平均价格便宜得可笑,为每加仑0.004美分。美国水务协会是位于丹佛的一个组织,自1881年起就一直在研究水问题。

    可能会有人提出,解决缺水问题的方法很简单:让水的价格更加接近它的价值。让看不见的手发挥作用,水价上涨,需求就会下降,我们也就保住了这一珍贵的资源。他们接着会说,如果水价真实反映了它的价值,投资者就会给海水淡化工厂、废水循环系统、修理城市漏水管道等各种各样的项目注入资金。这些将有助于我们增加全球的淡水供应,以适应世界人口的增长。

    乍看起来,把水当成石油或黄金那样的大宗商品的想法也许让人感到不安。很多人会说,使用清水是做人的权利。确实,联合国在2010年通过了一个决议,确认了这个观点。而且,让市场力量接管可能会让数十亿原来就没有足够的清洁饮用水的人面临危险。

    在发达国家,当地政客忌惮向选民提出有关水的法案。家庭农场可能因此破产,食品价格将会上涨,使用芯片的终端产品也会上涨,因为在生产这些产品时需要大量超纯净的水。不管怎样,这样的反驳还是占理的。

    但是持有相关想法的支持者认为,你可以同时保护人权和实施亚当·斯密(Adam Smith)的主张:留出一定数量的淡水,供所有人免费(或基本免费)使用,把其余的水交给基本自由的市场。雀巢的董事长包必达在他的博客上写道:“饮用、烹饪和基本卫生所需之水是生存的基础,即便是无钱购买的人也必须能用得上。”但是“必须有限制,比如私人游泳池里的水或是洗车的水就不是免费的公共商品。相反,它应该是常规的商业产品,至少包含基础设施的全部费用,不得享受补贴,也不能免费提供。”

    毫无疑问,这样讲话比较激进。问题在于,全球水形势已经是如此严峻,我们需要一个激进的方案来解决问题。

    中国似乎就是一个例子。中国人口占世界的19%,淡水只有7%。华北东部的海滨城市天津有750万人口,目前的人均水供应量还比不上沙特阿拉伯。

    与此同时,中国的河流正在迅速消失。在20世纪50年代,中国还有50,000条河流,自那以来,工农业汲取了太多的水,使得河流数量只剩下了23,000条,其中有很多已经不适于饮用了。几年前,一家名叫黄河水利委员会(Yellow River Conservancy Commission)的中国政府机构发现,在中国总长8,000英里(约12,874.75千米)的庞大水系中,有三分之一污染严重,甚至不适于农用。

    为此,中国在制定水价方面更进一步。今年1月初,政府宣布在本年年底,将提出一个牵涉广泛的计划,最富裕的城市居民将为水支付更高的价格。

    在美国,饱受干旱之苦的圣迭戈不久前也实施了阶梯式定价机制。普通居民现在每月要交大约40美元的水费,为全美之最。该市还聘请以色列的一家公司IDE Technologies建设一座耗资9.22亿美元的海水淡化工厂,完成后将是西半球最大的海水淡化厂。

    极其干燥的澳大利亚正在采取不同的策略。它的政府制定了一项总量封顶和交易机制,类似于与碳排放相关的制度。该机制将鼓励企业保护水并投资于节水项目。

    这类对本地市场水价的调整能否缓解全球水危机?现在判断还为时尚早。不管是自然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水危机,已经给企业和当地社区带来了冲突。比如可口可乐公司于2008年看到,印度干燥的拉贾斯坦邦(Rajasthan)的农民们在愤怒地控诉,可口可乐的瓶装厂在卡拉德拉(Kala Dera)过度抽取地下水。他们抱怨,为了给他们种的大麦、小米和花生浇水,他们不得不打更深的井,使用更高的水泵浇灌农田,这提高了他们用水的成本。可口可乐否认指控,并和当地农民一起努力解决问题,即使如此,争议至今尚未平息。

    太平洋研究院(Pacific Institute)的企业可持续性计划主管杰森·莫里森(Jason Morrison)说:“如果以更广的视角看待水的价值,你不仅能看到供应依赖性,也能看到声誉风险。”太平洋研究院是一家非营利机构,在解决水问题上与一些《财富》美国500强公司开展合作。

    不少公司估算出,即使水市场的价格接近于零,也仍然值得为水保护工作投资。德勤(Deloitte)专门从事水实践咨询的顾问威尔·萨尔尼(Will Sarni)说:“水也许不怎么值钱,但是如果缺了它会让你的公司停摆,你说它的价值是多少?”


    很多大企业在积极处理这个问题。啤酒巨头SAB Miller是评估所谓水足迹的先行者,它与非营利组织世界野生动物联合会(World Wildlife Federation)开展合作。公司对自身的用水做了详细的估算,考虑进了干旱以及人口增长、气候变化、城市化等各种其他风险因素的影响。公司水风险的关键人物戴维·格兰特和他的团队关注公司的价值链中哪部分用水最多,哪部分最少。如今他们跟踪范围广泛的数据—每家啤酒厂产生的废水量、生水价格、处理生水的成本和运送水的成本等等。如今,SAB Miller公司平均生产每升啤酒仅消耗3.5升水,比2008年的4.8升有所下降。

    但是比起公司供应商的用水量,这点下降显得微不足道。相关数字可能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发生变化,比如气候和土壤条件。举例来说,SAB Miller在南非生产1升啤酒要用155升水,其中绝大部分用于种植啤酒花、大麦等啤酒原料。但是在美国,SAB Miller、雀巢、可口可乐、联合利华(Unilever)、陶氏化学(Dow Chemical)等公司正投资于各种节水办法,相关方案一般被笼统地称为水资源管理计划(water stewardship program)。

    大部分农民和地方政府没有钱给像海水淡化、滴灌设备这样的技术进行投资。为此,企业的水管理团队与他们开展合作。专家称,雀巢公司是这方面的领先者之一。与SAB Miller一样,雀巢也在减少他们的水足迹。雀巢的全球安全、健康和环境可持续性总监克劳斯·康策尔曼(Claus Conzelmann)说,公司的工厂生产1千克食品的用水量已经从10年前的8升降到了现在的3升。

    康策尔曼表示,公司在数年前开始接触向其提供原料的农场,力图帮助它们节水。要生产1千克这样的原料,最多可能需要3,000升水。例如在雀巢设有食品工厂的印度旁遮普邦(Punjab),农民主要种植水稻—这是最吃水的作物之一—和用来喂奶牛的苜蓿。旁遮普邦是水资源紧张地区,很多农民不得不打更多的井或者改善灌溉设备,结果造成他们的收入下降或是取水费用上升。雀巢与联合国设在斯里兰卡的分支机构国际水资源管理研究所(International Water Management Institute)合作,建议该地区的农民多养殖产出大而用水更经济的奶牛。水稻和苜蓿可以在气候更加湿润的印度东部种植。很多农民改养奶牛,缓解了对当地地下水的消耗。

    雀巢公司现在有大约1,000名农艺师帮助各个农场提高农产品的质量,同时加强对水资源的管理。不过,这些工作并不是总能取得成效。几年前,雀巢发现其印度工厂的所在地的水位急剧下降。农艺师研究后发现,那些地区的农民没有使用滴灌等廉价节水设备的动力。原因是印度政府向农民提供石油和电力补贴,让他们得以使用老式的水泵,以大水漫灌的方式灌溉农田。康策尔曼说:“如果水不值钱,就算是低成本的技术也不会有人用。”

    如果说水领域还有一群乐观主义者,那就是少数几位腰缠万贯的投资者。拥有年营业收入达1,150亿美元的能源和化工企业科氏工业公司(Koch Industries)的科赫(Koch)兄弟一直在给水净化和海水淡化技术投资。世界最成功的投资机构之一GMO证券公司的联合创始人杰里米·格兰瑟姆(Jeremy Grantham)正押宝大宗农业商品的价格在未来会因为缺水而上涨。

    高盛、花旗等好几家大机构的投资分析师坚持看多水资源,他们预期会出现增长的领域有海水淡化、纳米水过滤技术、跟踪水的使用和泄漏的大数据公司以及翻修和新建水务基础设施的建筑公司。但是他们开始坚持的时间太早:华尔街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看到水务公司股票的井喷。

    这也许是一个年营业收入达6,000亿美元的行业,但是公司想从中赚钱很难。事实上,西门子(Siemens)在去年退出了水务行业。高盛的科恩说:“水没有市场定价。怎么决定由当政者说了算,这让做生意变得很难。”

    投资水务的一大挑战是水不像石油、铜和其他大宗商品那样有一个全球化市场。原因是它的运输难度大、成本高。中国正在建设将南方的长江水输送到缺水的北部地区的管道,长度约为2,700英里(约4345.23千米),预计将成为史上最为昂贵的土木工程之一,花费在600亿美元以上。

    相当奇怪的是,很多学者还是把水看成是国际贸易中越来越重要的商品。这是因为,当各国交易谷物、农产品甚至是木材时,它们实际上在交易水,因为农业的用水实在太多了。这一概念—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的教授托尼·艾伦(Tony Allan)称之为“虚拟水贸易”—将会随着缺水问题的加剧变得越来越重要。艾伦说:“食品安全与水安全息息相关。将来我们的脑子里会有这样的概念:要想买到便宜的食物,就必须帮助农民节水。”

    回到中央山谷,即便在4月末下了一些雨,那里的土地依旧干枯。萨尔·伍尔夫脚下的土地正在沉陷,这是她从自家地里打井抽水的结果。她家在几十年前就开始使用井水,但是抽了一段时间后,问题开始来了。这是典型的公地悲剧,她家和这一地区的其他农户从地下抽水太多,以致于土壤每年下陷1英尺(30.48厘米)。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她家农场的地面已经下沉了80英尺(约24.38米)。伍尔夫解释说:“这种天然资源抽太多就得不到完全的补充,现在它正趋于枯竭。如果你抽得太快,水道里容纳水的空间就会塌陷,你就永远找不回地下水了。”塌陷的地面会损害水井自身,加剧了这一破坏性周期。挖一口这样的井要耗资50万美元,伍尔夫的农场里有三口井。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与内华达山里的水不同,这里的地下水是咸的。中央山谷在数万年前是个内陆海,这让它的土壤里含有硼、硒、天然盐和碱化物。不是所有庄稼都能适应这里,比如硼就能导致杏树掉叶子。伍尔夫说,盐分会在土壤里累积,最终影响到收成。

    站在她的下陷的含盐地里,伍尔夫正身陷一个短期内无法消失的问题:没有足够的水,你如何向世界提供食物?(财富中文网)

    译者:天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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