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狂奔十夜情（七）：顺化的上午

（顺化香江）

从河内去顺化，最舒适的交通工具是火车，但比较贵。坐大巴，Sinh Café最好，一定不能坐上冒牌的。想图便宜，可以到还剑湖以南七公里的甲八车站（Giap Bat）去坐本地的大巴车，只是不一定便宜很多。当地人见着外国人就宰，可能会加倍卖给你。不知道什么原因，《Lonely Planet》提供的Sinh Tourist地址是错的，已经使无数人上当。

冒牌Sinh Café的最可恨之处是晚点。从河内到顺化，一般要走14小时。可是，这辆车走了将近16个半小时，到顺化时已经接近10点，半个上午就这样浪费了。折腾了一夜，脑袋沉甸甸的。好在当地上午下起了小雨，空气清新，令人稍感振作。励疲钝以临事，勗自强而不息！

第一件事是找旅馆。《LP》曾经是背包客的圣经，这本书里介绍的有关目的地的一些知识挺有价值，但食宿等实用性信息就不那么可靠了。很多听信《LP》推荐的人后来都有上当的感觉。有人甚至怀疑，《LP》的作者收了当地旅馆和餐厅的贿赂。我的看法是，不管《LP》作者的道德有没有问题，他们推荐的旅馆一律不能住，因为此书本身已经成为扰乱当地旅游市场的一大因素。我在河内，看到西方的游客几乎人手一本《LP》，就感觉十分恐怖。凡是被它推荐过的旅馆，价格会在短时期内迅速翻番。这些住宿信息在成书之前，已经广为流传，等你拿到书，肯定不是上面介绍的价了。此外，西方人扎堆的地方也最好别住，他们很容易把价格抬起来。应该在来之前先上网找找。毕竟，那里有网友的亲身经历，时效性和可靠性都好过《LP》。可是，到了一个新地方，人生地不熟，全靠自己找很花时间。

下车以后，马上会有当地人围上来，推销他们的旅店。这些人拉客心切，动作和言语往往带有侵略性，让很多游客感到害怕，敬而远之。其实，顺化不是孟州十字坡，这些人只想让你住店，不会取你的性命。他们的旅馆条件并不差，只是知名度不高而已。而且，他们还会开摩托车免费带你过去，你完全可以利用。

顺化的旅馆主要集中在城南黎利街（Le Loi）东边一带，有个当地人向我介绍旅馆，位于与这条街相交的朱文安街（Chu Van An），那里也是家庭旅馆遍布的地区。他的报价是单间7美元，带空调和卫生间。我决定先让他带我过去再说，如果讲价不成，就换一家。反正那边的旅馆肯定很多。

那人开摩托车带我来到旅馆。旅馆名叫Sunny Fine，门牌号忘了，就在朱文安街的北边入口不到十米的地方，有标志牌，很容易找到。看到房间还可以，便开始和他讲价。他降到了5美元，我觉得可以接受。网上传说的两美元一晚的旅馆，我看来是找不到了。

在房间里休整了一会儿，然后出门，买明天下午去会安的车票。很多人在河内已经买好了去各地的open bus通票。通票并不比你到某地现买票更省钱，也不见得方便，因为你还是要在出发前一天，到Sinh café售票处确认行程。所以，我没有选择买通票。Sinh Café（现在叫Sinh Tourist）的顺化售票处在雄王街12号（12 Pho Hung Vuong），票价6万盾。出了河内，就不会碰到冒牌公司了，放心购买便是。

接下来，该考虑游玩了。我打算先游南边的王陵，但没想好该怎么去。在买车票之前，我找到了一家租车店，想租一辆自行车。店主开价25000盾一天，我嫌贵（网上说价格通常是1美元/天），有点犹豫。就在这时，我被一个开摩的的家伙缠上了。在越南旅行，被摩的或三轮车纠缠不可避免。一般只要说声“no”，然后不再理会他们就可以。如果被缠得实在烦了，就板着脸，冲他们喊：“嘀！嘀！嘀！”，di在越南语里是“去”的意思。他们都很知趣，顶多骂你一句之后就走开了。

但顺化的这个家伙特别难缠，他年纪在四五十岁之间，身材消瘦，肤色黝黑，眼小脸长，自称叫“Ty”，汉语对字应该是“庇”，我觉得叫他小强更合适。他说， 22万盾，可以带我游四个地方，每处景点停留时间不限。我嫌价格太高，想赶他走，先是一个劲儿说no，再冲着他嘀了半天，跟他告别了不下三次，他就是不肯离去。第一次给我名片，第二次给我留手机号，最后还拿出一本小册子给我看。原来，顺化的摩的导游有一种特殊的口碑营销手段。每带完一个客人，他们就会请游客写上几句好话。我看了他的小本，其中一些是英文留言都是恭维，不知道真的是游客写的，还是他找人编的。但本上也有一些汉语留言，看字体应该是中国人写的，都说打摩的可以提高效率，节省时间，有的提到所去的景点，一般是三到四个。其中有个留言透露了价格：四个地方，14万盾。

我指着14万给他看，他马上说，可以降到12万。我有点动心。12万盾也就40多块钱，我想去的最远的地方是明命陵（Lang Minh Mang），距顺化城的直线距离在10公里以上，我又不会开摩托，骑自行车也确实有点辛苦。但我决心砍下一半价格，提出11万盾可以考虑。他为难了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

接着商量路线。我说要去嗣德、绍治（Thieu Tri）、启定（Khai Dinh）、明命四个王陵，外加天姥寺（Chua Thien Mu），一共五个地方。看我提到明命，他又为难了，说明命陵太远，应该加价，我当然不同意。路线最终确定下来，先去最远的明命陵和启定陵。

他发动摩托车就要开路，我说不行。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吃饭，现在正饿得慌呢。我找了一家街边小馆，吃今天的早午饭。他没有办法，只好在外面等着。

我对美食不在行。在越南的这几天，吃饭问题基本都是在街边的小摊小馆解决的，吃的很简单。越南最常见的食物是米粉，我吃的较多是鸡肉粉，越南语叫pho ga，发音接近于“浮嘎”。这顿饭一点不复杂：把细米条用热鸡汤烫熟，再放上鸡丝、香菜丝、葱丝、蛋丝，还有一些，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丝，反正味道不错，我总是吃得一丝不剩。我还吃过牛肉粉（pho bo），就是把鸡肉丝换成了牛肉丝，配菜和鸡肉粉差不多。当然，不同地方，略有差异。买一碗粉，还配一盘供生吃的青菜，主要有生菜、豆芽、空心菜。这样搭配，营养应该齐全了。

（鸡肉粉）

旅游点附的餐馆都有两份菜单，其中一份是专给外国人看的英文菜单。一碗米粉在这种菜单上的价格是20000盾，约合8块钱人民币，对中国游客来说，这样的价位可以接受。但街边的露天小摊见着外国人也收2万盾，未免过分。我在会安、芽庄都见到，很多中学生中午放学，到小摊上吃米粉。有网友透露，当地人只要7000盾就能吃一碗。所以，有一次我也尝试着侃价，能降到15000盾，但不提供青菜。

我吃到过的最实惠的食品是越式三明治。大概是受了法国人的影响，越南人也常吃面包。街边常能看见卖三明治的小摊，都是现场制作。将长条形的面包切开，放上咸肉、生菜、腌萝卜、西红柿片。摊主往往给料很足，吃一个管饱，吃两个死撑，价格非常便宜，我吃到的最贵的是7000盾，最便宜的只有5000。

还有一样东西值得推荐：鱼露（nuoc mam），又称鱼酱油（fish sauce）。这是一种用鱼虾和食盐腌渍出来的液态调味品。中国的南方也生产鱼露，但不像越南那样普遍，至少我在来越南之前从没吃过。鱼露有股难闻的腥臭味，有些人可能不习惯，可吃起来的确鲜美，特别下饭。鸡肉粉和牛肉粉如果不放鱼露，味道会差很多。

很多游客怀疑小摊不干净。实事求是地说，他们的怀疑很有道理！我亲眼见到，他们用接过钱的手，给客人配菜。所以我那次侃价不完全是图便宜，更主要的是，不太想吃那盘青菜。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在越期间，除了河内的劣质方便面让我难受了一天，之后再没有吃出什么问题。记得三年前，我在新疆的布尔津吃当地的特色烤鱼，结果腹泻呕吐，浑身发冷，和食物中毒差不多。我似乎特别适应越南本地的食物。

吃完饭，我坐上了Ty的摩托车，向明命陵进发。上路之后，我感到，我的选择应该没错。原先的王陵区早已被村庄和农田包围。虽然有道路可通，但为了绕开村庄，路修得迂回曲折，实际距离远超过10公里。徒步过去不太可能， 骑车也很累，而且容易迷路。如果你是一个人来顺化，可以考虑打摩的。当然，一定要事先谈妥路线和价格。



（那瓶深紫色的调料就是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