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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在哪里?

东山豹蔚2015-11-30

今年有位朋友第一次去日本,对这个国家的印象很深刻。她对我说,日本的环境整洁优美,商品和食物精致细腻,人民有礼貌,素质高。相比之下,中国的差距实在太大。她断言,这是一种深层次的差距,是文化和制度层面上的。中国或许比日本有钱,但不具备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的底蕴。

我同意她前半部分看法,也就是中国与日本确实存在很大的差距,但不同意她对差距的分析。中国与日本的差距,不在于文化和制度,归根到底,还就是财富上的差距。众所周知,中国的GDP早在2010年就超过了日本,目前已是日本的两倍多,但GDP代表着一国的财富增量,若以财富存量计,中国恐怕还和日本差了一个数量级。如果分别将两国自1990年以来各自的GDP相加,你就会得到这个结论。财富存量沉淀于一个国家的社会与人民身上,造就了该国的整体面貌。我的那位朋友看到,中国在各方面都是不如日本,原因就是中国仍不如日本有钱。尽管中国现在发展较快,但毕竟从前经历过较长的贫穷时期,目前积累的财富仍然不足以打造这位朋友所说的“发达国家底蕴”。

要成为发达国家,中国就必须弥补各种存量差距。首先当然财富的存量。我们知道,今天中国的钢铁产量占全球一半左右,是美国的八九倍,但人均钢铁蓄积量只有美国的百分三十几。美国至70年代末完成工业化,累计消耗了超过70亿吨钢材。中美面积相当,但总人口是美国4倍多。中国完成工业化的人均用钢强度即使比美国降低一半,钢材消耗总量也要超过140亿吨。所以,现在中国的钢铁业规模仍然不足。尽管雾霾让人讨厌,但中国还是应该升级生产设备,提高钢铁产能。发展是硬道理,中国必须想方设法,把经济增长的速度搞上去。

其次是科技上的存量。中国科技水平虽然进步神速,但在很多战略性领域,仍然跟发达国家存在代差。中国制造的大飞机虽然下线,但目前还只能采用来自潜在竞争对手的国家的发动机。这对于大飞机的成功构成了威胁。在一些尖端领域,中国处于领先地位,但在很多传统行业,差距巨大。这是因为,国外在这些行业有很多积累,相当多的核心技术是在不断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属于不传之秘。中国要在关键技术(比如航空发动机),就必须投入更多的资源,还要经过数十年的坚持不懈,才有可能后来居上。

最后还有知识上的存量。这里的知识,指的是对世界其他地区的了解。发达国家称雄地球多年,对世界各地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都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积累了丰富的资料。中国要成为世界级大国,也必须外国有充分的了解。比起财富和科技,我感觉这方面的差距尤为巨大。我们对发展经济和科技很重视,但对于人文方面的研究似乎还不够。中国需要有长期研究各国的学者,他们可以给政府的决策提供重要的参考意见。对别国的了解,也是“发达国家底蕴”的组成部分。

在可见的未来,中国要做的仍是奋起直追。改变贫困地区的面貌,提高国民收入,突破各种关键技术,把高铁修到远方,最后还要奔向“星辰大海”。如果不能做到这些,再考虑我那朋友所说的“文化和制度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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