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除中医,从我做起
中医理论毋庸置疑,是伪科学,因为它是建立在天人感应、阴阳五行这类虚头八脑的学说基础上的。这些学说属于上古社会的玄学,不能通过肉眼或者仪器来观察,也无法通过实验来验证,因而毫无科学性可言。可以把中医看成和风水一样,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当作文化来学习和传承没有问题。但如果认为它像经济学,是济世安民的学问,那就要出问题了。中医和经济学一样,都是建立在不可 靠的假设之上,两者都是伪科学。
支持中医的人最爱说,中医对中华民族的繁衍做出了巨大贡献。好像没有中医,中国人现在已经灭绝了。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人和其他物种一样,经过了千百万年的进化,人的成长、发肓和生养后代是不需要借助药物的。外国人不信中医,不吃中药,不照样繁殖?
那么,中医是否增进了中国人的健康和寿命呢?根本没有。从前有句老话叫“三人凑一百”,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普通中国人的预期寿命也就三十多岁,往往三个人的寿数加起来才能超过100。我爷爷活了76岁,在他那辈人里绝对算长寿,这得益于他天生体质好,运气也好,坚持到了新社会,晚年多病的时候享受到了现代医疗。他的兄弟和子女就不那么幸运了。我的叔祖只活了19岁。爷爷生了四子四女,其中三个不到周岁就夭折了,我的大伯25岁死于血吸虫病,二伯41岁死于癌症,一个姑姑也是中年病亡。到爷爷去世的时候,他的八个子女只剩两个健在。这便是中医为中华民族繁衍所做的巨大贡献。
中医不但不能提高国人的健康水平,有时候还帮着老天爷害人。古籍里有很多这方面的记载。明崇祯十四年(1641年),江苏吴县发生瘟疫,死亡惨重。据《吴县志》记载,“一巷百余家,无一家仅免;一门数十口,无一口仅存者”。时人吴有性指责当时的医生:“守古法不合今病,以今病简古书,原无明论,是以投剂不效,医者仿惶无措,病者日近危笃,病愈急,投药愈乱、不死于病,乃死于医,不死于医,乃死于圣经之遗亡也。”(《瘟疫论序》)。吴有性在这里暴露了一个事实:医生不明病理,胡乱开药,一部分人就是被这些庸医给治死了。
这段记载还道出了大部分中国“名医”的诞生过程:疾病流行→庸医误治→亲人受害→发愤学医→功 成名就。吴有性就是这样成为名医的。可是古人也不想想,如果《黄帝内经》、《伤寒论》真的可靠,人们照着实践就行,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庸医?问题在于,这些医书本身就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云,可以有多种理解。治不好病,只能算医者无能,这些医书是不用负责的。近代人恽铁樵就是在三个儿子、五个女儿被庸医治死之后,才发愤学医,后来成为 一代“名医”的。可是这位名医寿数不长,只活了58岁,也是“庸医”的牺牲品。
有了中医带来的惨痛教训,再加上现代医学的兴起,开始有中国人怀疑、否定中医。最早提出废除中医的是清末学者俞樾。他是训诂学大师,早年崇信中医,对《黄帝内经》做过精深的考证。然而瘟疫袭来,夫人儿女纷纷离世,俞樾承受了沉重打击。他怀疑中医的有效性,提出了“废医”论,对后世影响很大。
鲁迅曾经说过,“中医不过是有意无意的骗子”。 以前中学课本里有这句话,但编课本的加了一大段注解,替中医辩护,说这是鲁迅一时的气话。实际上,鲁迅自己就是学现代医学出身,他对中医的判断完全正确, 绝不是一时气话。在鲁迅的时代,以无意的中医骗子居多。他们信古崇古,以为只要读通了典籍,就一定能掌握救死扶伤的本事。而现在,到处都是有意的骗子。有人打着中医世家的旗号,叫嚣什么“不信中医,就不是中国人”。有人在电视上乱讲《黄帝内经》,蒙骗普通观众。这帮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敛财。
毛主席也是不信中医的。1958年,江西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毛主席写下七律《送瘟神》,狠狠地讽刺了中医。诗中有一句是“华佗无奈小虫何”,这里的华佗代指中医生,而且是神医。中医生不懂血吸虫病原理,瞎开药方,结果造成了“千村薜荔人遗矢”。薜荔代指中药,薜荔本身吃多了会拉肚子,但治不了血吸虫病,只会帮着血吸虫害人(拉肚子也是血吸虫病的症状之一),接下来的后果便是“万户萧疏鬼唱歌”。而余江最终能消灭血吸虫病,完全依靠杀死病原体、消灭钉螺和切断传播途径这些现代医学手段。
历史往往充满吊诡(paradox)。 毛泽东本人不看中医,不吃中药,但中医却在他的大力提倡下,进入了国家的医疗体制。这是因为历史条件的限制。建国之初一穷二白,政府又优先发展重工业,没 有能力普及现代医疗,只好借助中医弥补医疗资源的不足。同时,为了给国民洗脑,又编造了很多中医神话,把一个从前北洋政府和国民政府都不承认的中医说成了“中华千年瑰宝”。
进入21世纪,有人提出将中医排除出国家体制,让中医回归民间,可谓正当其时。中国目前正处于经济转型时期,人口又多,必须以最有效的方式使用有限的资源。而中医正在白白地浪费资源。国家花钱培养了那么多中医专业人员,又大搞中医的研究和宣传,全是徒劳。这些科研项目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成果,拿到国外也不被承认,中医的发展已经走进死胡同了。另外,扶持中医还造成一些农民不好好种地,去养蚂蚁、蝎子、蜈蚣、癞蛤蟆,影响到粮食安全。一些珍稀野生植物都被当药材采光了,生态环境被破坏。至今,还有人迷信中医,结果吃中药把身体吃坏了。
可是,经过了政府几十年的扶持,中医的问题已经积重难返。管理层不可能主动废除中医,这将使几百万人失去饭碗,不利于建设和谐社会。医学界出于一己之私,也不支持废除中医。
这听起来似乎难以理解,中医难道不会和西医争夺病人吗?我问过一位学西医的朋友,中医是不是伪科学?他的回答是:“中医有时候不太靠谱,但说它伪科学谈不上。”我一开始不太明白他这种态度,后来我才知道,中西医竟然是互利的。我们到医院看病,哪怕是很小的病,医生也往往给你开一大堆药,一般由一小盒西药和一大堆中成药组成。真正能治你病的,只是那一小盒西药,其他中成药疗效甚微,甚至根本没有疗效,不过也吃不死人。医生可以从这些暴利的中成药里拿到很多提成。
总之,不能指望自上而下地废除中医。真正能创造历史的是人民群众。只要国人努力摆脱被洗脑的状态,以理性检验事实,就能认识到中医的危害性和伪科学性,做到不看中医,不吃中药,不接受中医养生疗法,不吃中医保健品,不让子女从事和中医有关的职业。中医失去了群众基础,慢慢就会无疾而终了。所以在这里提出,废除中医,从我做起。
一个摆脱了中医羁绊的中华民族,将是更健康、更智慧、更有道德的民族。